血色丰碑立青山——米峪镇战斗纪念地寻访

米峪镇(mǐyùzhèn)战斗纪念地。郭苑甫 摄 从太原市区向西北驱车不足(bùzú)百公里，便抵达娄烦县城，从县城再向西南的(de)云顶山方向前行15公里，一座镌刻着抗战记忆的精神地标——米峪镇战斗纪念地，在群山怀抱中巍然屹立(wēirányìlì)。这里，85年前曾爆发一场惊心动魄的抗日歼灭战，八路军120师358旅在张宗逊(zhāngzōngxùn)、李井泉等将领的指挥下，以弱胜强全歼当时日军最精锐的村上(shàng)大队700余人，用鲜血和生命书写了(le)晋西北抗战史上的光辉篇章。 “米峪镇战斗(zhàndòu)纪念地是为纪念85年前的(de)米峪镇战斗和在这次战斗中为国捐躯的抗日英烈而修建的。”75岁的娄烦县文史专家李国成老师说。这位从年轻时起便为兴建(xīngjiàn)米峪镇战斗纪念地而倾心尽力的老人，对(duì)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颇为稔(rěn)熟。阳光下，“米峪镇战斗革命烈士永垂不朽”13个鎏金大字苍劲如剑。“这是开国上将张宗逊(zhāngzōngxùn)1997年为牺牲战友的题词。”伴随着老人的讲述，当年战场的枪炮声和厮杀声犹在耳边(ěrbiān)。 1940年6月，日军发动“夏季扫荡”，企图打通进犯(jìnfàn)陕甘宁边区(shǎngānníngbiānqū)的通道。日军独立混成第9旅团村上(cūnshàng)大队700余人从(cóng)静乐南下(nánxià)，沿途烧杀劫掠，直逼娄烦米峪镇。八路军120师师长贺龙急令358旅迎击(yíngjī)，旅长张宗逊率部急行军150里抢占先机，将村上大队包围(bāowéi)于米峪镇的曹家掌、国练村和(hé)(hé)兴旺庄一带。6月17日凌晨，战斗打响第一枪，八路军指战员在武器简陋、缺枪少弹的条件下，面对装备精良、弹药充足的日寇，用土制手榴弹和大刀片与敌人血战三天(sāntiān)两夜。最后，数十名日军退至国练村程家大院，据守窑洞和木楼负隅顽抗，八路军采用火攻战术肃清残敌。此战共毙敌700余人，缴获机枪6挺、步枪150余支。 “这场战役打出了(le)八路军的(de)威风，打击了侵略者不可一世(bùkěyīshì)的嚣张气焰，鼓舞了根据地军民的抗战士气，保卫了根据地和党中央，被载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征战史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史。”李国成介绍，军事专家评价(píngjià)其为“山地歼灭战的典范”。日军此后再也(zàiyě)不敢以千人以下兵力进犯晋西北。令人痛心的是，在这次战斗中，有100多名(duōmíng)八路军指战员血染疆场，永远长眠在娄烦米峪镇的土地上。 米(mǐ)峪镇战斗(zhàndòu)(zhàndòu)纪念地主要由纪念碑亭、烈士陵园和战斗遗址等组成(zǔchéng)。步入纪念地，首先映入眼帘的(de)是一幢飞檐翘角、碧瓦朱甍的纪念碑亭。亭内正中央，屹立着张宗逊题写的“米峪镇战斗革命烈士永垂不朽”的花岗石主碑，主碑的四周是曾参与战斗的廖汉生、黄新廷、杨秀山等共和国5位中将和5位少将(shàojiàng)为牺牲在(zài)米峪镇战斗中战友题词的碑石。11座碑石如同11位将军与他们的战友永远挺立在这片曾经战斗过的热土上。 登上位于国练村西月亮峁的(de)(de)(de)烈士陵园，八路军指战员的青石雕像静静矗立。雕像的一侧(yīcè)是在米峪镇战斗中牺牲的100多位英烈的合葬墓，雕像的背后有杨秀山将军墓。2002年冬，这位当年(dāngnián)率部主攻的老将军立下遗嘱将部分骨灰安葬于此，永远回到了在米峪镇战斗中牺牲的战友们中间，“与战友同在”的遗愿令人动容。 战斗遗址位于国练村内(cūnnèi)程家大院，六孔砖砌窑洞的(de)砖墙上至今还(hái)留有当年战斗留下的弹痕，窑洞顶部残留着(zhe)被烈火焚烧的焦黑痕迹(hénjì)，残垣断壁依然清晰可见，这是军民用火消灭负隅顽抗的残敌时留下的遗迹。在纪念地的战斗展厅玻璃柜中，并列展示的物件令人(lìngrén)心颤：八路军磨损的草鞋与(yǔ)日军锃亮的军靴，卷刃的大刀与精钢(jīnggāng)打造的刺刀，土制手榴弹与铜壳掷弹筒炮弹，这些实物无声诉说着当年敌我力量的悬殊。“米峪镇战斗能够胜利，除了我们战士的勇敢外，还靠娄烦人民的支援。”李国成动情地回忆起当年杨秀山将军的话语，“老百姓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送饭、送水、送弹药(dànyào)、抬伤员，没有(méiyǒu)乡亲们的支援，我们要想胜利是不可能的。” “米峪镇战斗的第一块纪念碑是由娄烦老区共产党员用(yòng)特殊党费捐建的。”李国成回忆道，1995年，中共娄烦县委宣传部、组织部、党史办三部门向全县(quánxiàn)共产党员发出了“少抽(chōu)一包烟，向革命先烈献一份敬意，用特殊党费修建米峪镇战斗纪念碑”的倡议，得到娄烦老区共产党员的积极响应。1996年清明节，米峪镇战斗纪念碑在当年(dāngnián)打响米峪镇战斗的国练(guóliàn)村东口的公路旁(páng)初步建成，成为(chéngwéi)如今纪念地的前身。 从1997年到2010年，李国成先后到北京、大连、郑州、武汉等(děng)地，拜访了参加过米峪(yù)镇战斗(zhàndòu)的(de)11位共和国老将军，请他们为牺牲(xīshēng)在米峪镇战斗中的战友题词，还搜集到许多有关这场战斗的珍贵史料。同时，在文化部扶贫工作组、由八路军358旅改编的解放军第一军第一师等单位的帮助下，米峪镇战斗烈士陵园(lièshìlíngyuán)、纪念碑亭(bēitíng)、八路军指战员青石雕像陆续落成。此后十余年间，有关部门又对纪念碑亭和烈士陵园等设施作了进一步维修和完善。“米峪镇战斗纪念地的建设倾注着社会各界(shèhuìgèjiè)和娄烦人民对革命先烈的深厚情感。”如今，纪念地已(yǐ)被公布为山西省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省级革命文物。 这些年里，李国成已记不清自己曾多少(duōshǎo)次对前来纪念地参观的(de)人们讲解米峪镇战斗的过程和烈士们的英雄事迹。在重大节日、纪念日里，米峪镇战斗纪念地总是放满了花圈(huāquān)和鲜花，戴着红领巾(hónglǐngjīn)的少先队员(shàoxiānduìyuán)、一身戎装的解放军官兵以及共产党员和干部群众，一批又一批来到这里，瞻仰、缅怀、告慰革命先烈。 米峪镇战斗纪念地不仅是一段凝固的(de)历史，更是一座永恒(yǒnghéng)的精神丰碑。它见证了八路军军民的智勇与牺牲(xīshēng)，更警示后人“勿忘(wùwàng)国耻，强我中华”。它早已超越地理坐标的意义，激励着新时代中华儿女赓续红色血脉，共筑民族复兴伟业。 记者 周 皓 太原日报(rìbào)